也把给大孙子谷连虎娶媳妇的钱都拿了出来,迫切的希望孙子尽早出院,别误了高考。而且医生说即使谷连文出了院也需要长时间的康复,参加高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如医生说的一样,谷连文出院的那天虽然距离高考还有几天,可他的脑袋依然疼的厉害,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坐到考场里答题。卫果苹都急哭了,就如秋收的农民一样,辛辛苦苦的耕耘,好不容易到了收获的季节却遭遇了蛋子,那种惋惜和痛心只有卫果苹懂。
出院后的谷连文直接回了谷家围子,走的时候卫果苹去送他,班车下午两点多才发车,她就一直陪他坐在车上,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,始终闭着眼睛沉默。快开车的时候卫果苹和他急了,“你说话啊。”“说什么?”谷连文不紧不慢地道:“这回你不追我了吧。”卫果苹这才知道,原来谷连文一直在怪她,所以她火了,“你凭什么怪我?”“谁打的,你不知道吗?”“我怎么知道。”卫果苹更急了。
谷连文悠悠地叹息道:“不知道就算了。”“谷连文,你什么意思?”谷连文把眼一闭又不说话了。卫果苹抱着他的胳膊晃,“谷连文,你说话呀。”谷连文的脑袋又疼了,头疼欲裂的谷连文不耐烦地扒拉开卫果苹的手,抱住了脑袋。
三牛倌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睡着了,在医院里将近二十天,他一直挺着,孙子出院了要回营子了他熬倒了。谷连文半天才缓过劲儿来,“下车吧,好好考试。”卫果苹僵持着不下车,“谷连文,你给我说清楚,你凭什么怨我。”谷连文望了一眼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,无奈地道:“希望你考上大学,那样你就不追我了。”卫果苹“腾”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,“谷连文,你到底什么意思,你想说什么?”谷连文的脑袋又嗡嗡地响开了,一响他就烦躁,就莫名其妙地想发火。
卫果苹还在追问他,谷连文不耐烦了,喘着粗气道:“赵发,赵发。”
从赵发从她的身边消失到谷连文被打,前后一个多星期的时间,卫果苹刚刚轻松了几天,谷连文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,在医院里守了二十多天,苦苦地盼着他出院,然后参加高考,可医生却说即便出院也无法参加高考,她的心都碎了。从小学到高中,谷连文的成绩就比她好,如果说坡城一中唯一一个应届生考上大学,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谷连文,而不是卫果苹。卫果苹对谷连文的信心,甚至比谷连文自己对自己的信心都足。
从谷连文被打,到出院,中间不少同学都来医院探望过谷连文,却没有一个同学提醒过卫果苹说,有可能打谷连文的是赵发。卫果苹的脑子里连赵发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,她连想起他都觉得苦恼,觉得痛苦。
医生的检查报告显示,谷连文所有的伤都在脑袋上,也就是说那伙人事先都是商量好了的,要置谷连文于死地,或者不死也打成残废。卫果苹从小就了解谷连文,甭看他不怕鬼不怕狼,大半夜一个人敢去摞摞石,可他却怕人,见着生人连话都不敢说头都不敢抬。
记得小时候天一黑芨芨滩南面靠近围子跟前的地方总有灯在晃,老人们说那是灯笼鬼,灯笼鬼是引路鬼,说人夜晚迷了路,灯笼鬼会给人照亮。营子里的孩子们一看见灯笼鬼就吓的往家里跑,可谷连文却不怕,不但不怕还领着营子里几个胆子稍大的孩子穿过芨芨滩,一直走到围子跟前,也没找见一个灯笼鬼。回来的时候,他什么事儿都没有,却把几个和他同去的孩子都吓的丢了魂,家里大人一边给自家的孩子叫魂一边骂谷连文,“害传病的,黑更半夜的找甚灯笼鬼。”
等卫果苹上了高中才知道所谓的灯笼鬼不过是白磷自燃。
营子人都不明白谷连文是甚性格,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孩子却怕人,怕见任何生人,营子里来个卖东西,他连跟前都不敢到。有一次他爷爷让他打酱油,他拿着瓶子在街门口磨蹭了半天也没敢出门,那时卖酱油的就在他家门口。等那卖酱油的离开他家门口了,他才提溜着空瓶子回去了,告给他爷爷说卖酱油的走了。他爷爷特别的纳闷:刚才还听着吆喝卖酱油呢,咋一会工夫就走了呢。等他提溜着瓶子出了街门口,卖酱油的刚走到邻居家门口。
卫果苹的心像扎了刺一样,而那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窝里,拔都无法拔出。大凡扎过刺的人都知道,很多刺看似扎的不深,却没法拔出来,因为那刺钻进了肉里。平时不碰半点疼痛感都没有,可稍不留神触碰到钻心地疼,拿了针想挑出来却又找不到那刺的具体位置。只好由着那刺,等刺周围的肉受到了影响慢慢的干了,那刺自个就褪出来了。
已经开镰了,谷连文的两个哥哥特意从北京回来帮他爷爷收秋,收完秋再去北京打工。最近一二年,营子里不少年轻人都相中了北京,一问就在北京打工。营子里有个后生在北京打工的时候领回来一个贵州的女子,把营子人羡慕的不行,都说那后生本事大,白领回一个媳妇,所以谷连文的爹谷宽也带着三个儿子去了北京。原本想秋天不回谷家围子收秋了,没想到谷连文被打伤住了医院,他爷爷在医院照顾孙子,庄稼没人割,两个孙子只好丢下工地的活回来了。
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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